An artwork exhibited in the event "The Museum of Everything" at the Kunsthal in Rotterdam in 2016. |
過去是醫生號召向疾病作戰,現在是整個社會。誠然,作戰轉化入大型意識形態動員已使得戰爭概念成為對所有(目標是打敗「敵人」的)戰役都有用的隱喻。我們有向貧窮宣戰、向毒品宣戰、向疾病(如癌)宣戰。軍事隱喻的濫用在資本主義社會、日益限制道德原則的範圍和可信的社會(在這樣的社會,不使個人行動服從於利益計算被認為是愚蠢的)可能是無可避免的。作戰是人不被認為必須要持「現實眼光」(即著眼於費用和實際結果)的少數活動之一。在戰爭,開支是浮濫的、不慎重的─戰爭被定義為緊急事件、任何犧牲都被允許。但向疾病宣戰不只是召喚更多熱情、更多研究經費。軍事隱喻造成病被想像成異類「他者」;從疾病的魔鬼化進展至歸咎於病人是一無可避免的進展,無論病人是否被想成受害者。受害者意味著天真無知。而天真無知,根據支配關係詞彙的無情邏輯,意味著罪。
軍事隱喻有助於若干病及病人的汙名化。是對罹癌者的汙名化的發現,引導我寫《疾病的隱喻》。
---引自蘇珊.桑塔格 (Susan Sontag)
中文版《疾病的隱喻》及《愛滋及其隱喻》,刁筱華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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